1.1 研究對象及背景

上海自貿區對金融開放的促進意義，是本文的研究對象。如何通過在上海自貿區內先行開展金融開放試點，探索出一條可以在全國范圍內可復制和可推廣的金融開放經驗，具有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金融開放，學術界并無統一的定義。在學術研究與實踐中，金融開放（Financial Openness）、金融自由化（Financial Liberalization)、資本流動（Capital Flow）、金融一體化（Financial Integration，或稱之為金融相互依存化）等諸多概念可能會相互交叉。在理想的金融開放條件下，一國的金融市場結構和產品將與海外市場類似，國內的金融市場將會成為世界金融市場的一部分。人們常用資本賬戶開放（Capital Account Openness）來衡量和測度金融開放。“金融開放”（Financial Openness）在文獻中多被用“金融自由化”（Financial Liberalization）來解釋金融開放的內涵和外延。“金融自由化”是相對于“金融抑制”而言，上個世紀 70 年代美國經濟學家麥金農（McKinnon）和肖（Shaw）通過對發展中國家的金融市場進行分析后提出，發展中國家之所以金融發展出現嚴重扭曲是因為發展中國家普遍存在的“金融抑制”，比如實行利率管制和信貸配給，資本不能實現自由流動，金融業進入壁壘較高等。基于此，麥金農和肖提出了金融深化理論，具體內涵是指通過放松對利率的管制，解除金融業的進入壁壘以及放開資本賬戶等方式實現成功的金融增長，進而促進經濟增長。大部分研究將金融開放認定為金融自由化的一種重要形式。需要強調的是，金融開放同金融自由化并不完全一致，后者一般被認為主要是開放本國的資本賬戶，允許資本自由流動，消除國內金融抑制，解除本國金融機構的進入壁壘（Galindo et al，2002）；金融自由化具體可以包括三個方面，分別是金融部門自由化、資本賬戶自由化、股票市場自由化（Kaminsky et al，2002）。可以看出，金融自由化與金融開放緊密相連，兩者都是相對于金融管制而言；但是兩者又有區別，金融自由化包括對內對外兩方面，對內的金融開放是指利率實現市場化，逐步取消對利率水平和放貸規模的管制，并逐步取消對各類金融機構經營范圍的限制等方面；對外的金融開放主要是指實現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的可兌換，使匯率能夠靈活地反應國際市場的供求關系等方面。金融開放更側重于金融的對外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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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文獻綜述以及本研究的新意和突破點

外國學者重點研究了金融開放與經濟波動的關系。Evans（2007）研究發現最初的金融開放會加劇經濟波動，但當金融開放超過一定程度的時候，會起到緩解經濟波動的積極作用。就金融開放順序的研究而言，學者通常認為，金融開放應是漸進的、謹慎的。Obstefeld 通過大量的實證研究發現：全球化下的金融開放分散了投資風險，提高了消費水平，對經濟增長具有相當大的促進作用。對上海自貿區而言，如何實現穩定的金融開放，防止中國經濟的過度波動，是研究的重要內容。就金融開放次序而言，美國經濟學家 Krugman 提出了著名的“三元悖論”（“不可能三角”假說），即一國不可能同時出現三大金融目標：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匯率穩定、資本自由流動。也就是說，在資本自由流動的前提下，若要使貨幣政策有效，則只有放棄固定匯率（實行浮動匯率制），若要保持匯率穩定，則只能放棄貨幣政策；如果在使貨幣政策有效的同時需要匯率的穩定，則只有放棄資本自由流動（實施嚴格的資本管制政策）。有中國學者認為，自貿區資本賬戶自由化改革要與人民幣匯率市場化改革相配合，即隨著資本賬戶自由化改革的深入，要同時給予人民幣匯率更大的彈性，并且認為這不違反 Krugman 的“三元悖論”，在保持中國貨幣政策獨立的前提下，可以由“一半”的固定匯率，交換“一半”的資本自由流動，達到三者的共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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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國擴大金融開放的戰略任務

 

 

2.1 我國金融開放的歷史演進與現狀

我國金融開放從集中滯后的計劃經濟和封閉僵化的金融制度逐步發展為成熟完善的市場經濟和富有活力的金融體制，走過了三十六年的曲折歷程。筆者經過分析認為可以將我國金融開放進程分為以下三個階段：第一階段（1978-1993）：全面外匯管理條件下的開放1978 年以前，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外匯管理采取統收統支、以收定支的方式，不接受外國來華投資，不借外債；由國家統一規定人民幣匯率，外匯業務和外匯資金由中國銀行統一經營和管理。可以說，這一時期的中國沒有進行完全的金融開放。1979 年 3 月，國家外匯管理局成立，由國務院直接領導，負責國家外匯的管理工作。為了解決外匯分配不合理這一問題，我國改革過去外匯必須全部由國家分配的規定，引入市場調節，實行官方匯率與市場匯率相結合的雙重匯率制度，并且增加了國內出口企業的外匯留成，允許其將多余的外匯額度在外匯調劑市場轉讓。1980 年 10 月，國家外匯管理局與中國銀行聯合制定了《調劑外匯暫行計劃》，中國銀行開始辦理外匯調劑業務。1985 年 11 月，深圳成立國內第一家外匯調劑中心，隨后，國內外匯調劑市場不斷增加。對于資本流出，我國在適當放松的同時仍然保持著嚴格管制，國家外匯管理局于 1989 年出臺《境外投資外匯管理辦法》，對國內企業境外投資事項進行嚴格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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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兩大戰略任務：資本賬戶開放與人民幣國際化

我國自2008年以來，陸續啟動了如跨境結算、互換協議、匯率制度改革、人民幣對外直接投資等一系列項目，同時國家的《“十二五”規劃綱要》以及《政府工作報告（2011年）》中都已明確提出要逐步實現人民幣國際化和資本賬戶開放，可見未來我國金融開放的戰略目標已確定，但具體的路線圖還沒有清晰勾勒出來。我國的金融開放已經進入攻堅階段，如何在推動改革的過程中避免金融開放對宏觀經濟的沖擊，是我國金融開放面臨的重大課題。下文將重點結合資本賬戶開放和人民幣國際化，論述我國金融開放面臨的兩大戰略任務，以及如何在上海自貿區內進行先行先試，探索出一條可以在全國范圍內可復制和可推廣的金融開放經驗。目前，我國實行漸進主義的金融開放戰略，主要基于資本賬戶開放以及人民幣國際化所存在的巨大風險。一些研究結果顯示，資本賬戶開放會影響我國的跨國資本流動總量。若我國完全開放其資本賬戶，那么非直接投資流動總量（資產組合投資與其他投資總量之和）在 GDP 中的比例就會增加 416%左右，從而對我國的金融穩定政策構成嚴峻的挑戰。就上海自貿區金融開放試點工作而言，資本賬戶開放可以增加人民幣流出入的渠道，提高人民幣的國際投資比重，逐漸實現人民幣作為國際儲備貨幣與定價貨幣的職能。所以，本論文力圖同時研究資本賬戶開放與人民幣國際化對金融開放的合力作用，從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而言是一種有益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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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上海自貿區的建立與金融開放試點 .....26

3.1 從金融開放角度看上海自貿區的建立 ......26

3.1.1 金融開放是亮點...... 26

3.1.2 穩步推進是關鍵...... 27

3.2 上海自貿區的金融開放試點 .......28

第四章 打造我國金融開放的升級版 ....32

4.1 試點之一：資本賬戶開放 .........32

4.1.1 上海自貿區資本賬戶開放試點的一般啟示..... 33

4.1.2 上海自貿區資本賬戶開放對可復制.......... 35

4.2 試點之二：人民幣國際化 .........37

4.3 結束語 ....43

 

 

第四章 打造我國金融開放的升級版

 

 

上海自貿區要在集聚、配置全球優質資源方面發揮引擎作用，其中，金融開放必然要與中國金融發展的總體要求和國際金融市場的發展趨勢進行接軌，擴大金融業對內、對外開放，相關交易不僅要對境內外金融機構開放，也要對個人開放，進一步方便國外內投資者雙向開展在境內外金融市場的投融資行為，同時也要在掌控主動性的基礎上不斷規范上述投融資行為，從而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制度基礎。172013 年 12 月 2 日，《關于金融支持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正式出臺，央行從推動資本項目可兌換進程、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穩步推進利率市場化以及深化外匯管理改革等多方面勾勒出了一幅未來自貿區金融開放路線圖。該《意見》涉及我國金融對外開放的主要內容是：一是推動資本項目開放，二是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三是深化外匯管理改革。下文將重點對上海自貿區的資本賬戶開放和人民幣國際化兩大試點內容進行具體分析。2014 年 3 月 5 日，習近平在全國兩會上強調，“在上海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是一項國家戰略”，為此“要做點壓力測試，切實防范系統性風險特別是金融風險”，“要大膽闖、大膽試、自主改，要牢牢把握國際通行規則”，上海自貿區進行試點的意義在于盡快形成一批在全國可復制、可推廣的新制度、新做法、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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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語

 

 

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是中央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順應全球經貿發展趨勢，在新形勢下深入推進改革開放的重大舉措，其核心在于金融開放。金融開放已經成為我國經濟轉型所面臨的一個非常迫切的問題。上海自貿區金融開放試點的兩大抓手分別是：資本賬戶開放和人民幣國際化。我國目前資本賬戶開放雖然取得很大成果，但開放程度有限，制約著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從金融開放角度看上海自貿區的建立，有以下突出特點：第一，金融開放是亮點。上海自貿區雖然打的是自貿區牌，實質重頭戲卻是金融開放。第二，穩步推進是關鍵。自貿區建設始終要堅持積極穩妥的原則，目前，不少地方并未真正讀懂自貿區的深意。歸根到底，自貿區不是一個憑借種種優惠取勝的“政策洼地”，而是一場制度上的試驗，在這里沒有思路就沒有出路。要評判上海自貿區各項措施的力度，必須始終結合其使命和宗旨來考慮。如果推出的措施力度過大過猛，無法在全國復制推廣，就會失去了其本身應有的價值。上海自貿區要成為中國未來金融開放的一個試驗田，要通過試錯的方式不斷去解剖金融體制的弊端，找到正確的出路。上海自貿區的功能和意義絕對不限于這 28 平方公里，關鍵是試驗的結果是要可復制、可推廣。具體來說，在資本賬戶開放方面的重要啟示是：第一，資本賬戶開放要注重政策選擇和開放次序。第二，對于自貿區來說，最大的挑戰仍然來自于對資本的審慎監管。第三，資本賬戶開放與經濟活力、思想活力相互促進。第四，金融開放需法規配套。在推動人民幣國際化方面的重要啟示是：第一，要服務國家戰略，率先在支付系統等核心問題上做文章。第二，要加強風險防范和宏觀審慎管理。第三，要做足自貿特點，FT 賬戶的創新力度非常大。最后，需要強調的是，自貿區可復制的是體制機制而不是優惠政策，可推廣的是思路做法而不是投資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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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略）